走遍中国走遍中国旅途印记 → 东西太白穿越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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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题:东西太白穿越

帅哥哟,离线,有人找我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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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西太白穿越  发帖心情 Post By:2017/10/23 10:58:07 [只看该作者]

 2006我的秦岭

序言

只是希望能完成一个梦想,回首,总是有太多的不经意过去,遥望,总是看不到末来是什么样子的,现实对于我来说更为重要,我现在希望能登上秦岭,这个中国龙的脊梁。


秦岭前奏

去年的五一,我曾到达过秦岭之西,哪一次,我只是在这条中国巨龙的尾部转悠了三天,目睹了传统的医药,从生长环境到制成半成品的过程。

龙是中国人的图腾。

2006年5月之后,我从北京来到了上海,上海的生活,是安逸的,一个月的这样的生活,并没有让我忘记,2005年5月,我离开秦岭后,一再回望的心情,我还是要回来的,一定会。

6月---7月,采药人说过这是上太白的好季节,本意是6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出发的,但看到行者里刚巧有人要在前一个星期走南北穿越,于是我也逐决定,提前一个星期,如果幸运的话,可以一起洗个温泉澡,我喜欢每一次的活动之后,稍微懈意一下,这次的目标就有汤浴泡,西安小吃。

跟着行者里的贴子几天后,发现他们较为轻松,喜欢这样的旅程,但愿能一起走过。

15号问过,eversmile,她工作,记着2005年的五一是游尘帮忙搞定火车票的,哪一次她去甘南,16号晚,我独自一人来到的火车站,什么票都没有,在大屏幕上,但我也只能排着队,向着售票口蹭,宝鸡T52,什么票都行!没有,售票员说得过程中,仍然习惯性的打着键盘,突然,她兴奋的对我说:小伙子,你应该买彩票,一张硬卧下,361元,让我挤上了西去的列车。

17个小时的旅行,结识了个石河子的女孩,一个在哈做生意的上海知青。宝鸡,到了,一切都很熟悉,只是有些太热了,41度,这个足以催毁我意志的数字,促使我赶紧买了一个西瓜,10元2个小时后到达了太白县,见了下采药老人,随后在县上吃个牛肉炖土豆,就找车到达了宫殿沟,最后的一个居民点,让我停了下来,这家的儿子说他有意明天上山采磨,而我却有意请他当我的背夫。这家的老爷子,给了我一个干净的住地,是沙发床,随后便坐在院中,等待着儿子返回,这家的女主人早年就去世了,只剩下了爷俩,儿子今年30出头了,而末婚,这是一件让老爷子揪心的事情,老爷子今年71岁了,没有事情的时候,拿着一把斧头在磨石上磨,然后劈柴,一斧一斧的下去,产生瞬间的爆发力,足以将任何木棍劈成两半,看着夕阳落暮下的老汉的身影,缓慢的弓起、拉直,最后是一铸而就的劈下,这样的重复,印在落日暮之上,如皮影戏般抖动,也如皮影戏般有形有力。

儿子没有在灯亮的时候回来,我也没有等,躺在干净的沙发上,枕着防潮垫慢慢的进入了梦乡,我喜欢这样,一个人无所思的入梦。

早上,天亮的时候,我起床了,推开没有锁的房门,我直接走进了房子里,爷俩都还在睡,我叫醒他们,过程是需要时间的,最终儿子同意了,老爷子面无表情。这里没有人从西太白走到过东太白,最远的也只是到达过药王坪,如同这家的儿子,这家人姓刘。

吃得是米与馒头,几件衣服,雨衣是不能少的,最重要的是香火,纸和香一定是要带的。


太阳之恋

出发的时间是2006年6月18日,早8点,一些说服工作和准备工作,要了很欠。沿着村后的土路,向东南方向走,路的尽头就到了宫殿沟,从这里开始了爬山,路还算好走,一直是沿着水缓缓的上升,风景还算懈意,绿色的遮掩,多少躲过了太阳的直接接触。水也好喝,我喜欢喝这样从山上流下的水。

这样的路,并不是太长,就离开了偏东南的主路,而过溪上到了采药人走的正北的小路上,这样只是路近一些,直上直下。

直上直下的路,是较大的山谷,路在草丛中时隐时显,完全就是一种感觉在里面。太阳很大,走得也慢,然而山顶还是越来越近了。前山到了,这是当地人的一说法,实际上是相对于当地人不熟悉与熟悉之间的一个区别,前山是当地人经常活动的地方,这里离村子最多一天的路程,很多村民都可以天亮出发,天黑回来的地方,约120里地的直径。烂泥地,是采药人告诉我的地方,现在正枝繁叶茂,树不太高,排列有序,水流在浓阴下流淌,一些不知名的小花悄悄的开放,草儿在阳光的直射下,有些委缩,但在风儿的抚平下,依然有着爆发的生命力,植物有些低矮,有些浓密,坐在这里,天是兰兰的,路是齐正的,心是宽畅的,不仅有些佩服哪些小说家,没有过的亲身的经历,却能想像出如此美妙。烂泥地,就是这样一个地方,一个美妙的地方。FB,应有理。

远处的山脊,是敖山,秦岭的尾部,哪里据说有航标,我一直不太明白航标是什么玩意,相隔的挺远,我只是绕了过去,敖山据说死过两个人,当时他们身边的食物挺多,死因末明,这是背夫刘喜欢说得事情,死人。

走到山脊之上,一路缓坡,还算好走,大多的时候,是穿行在茂密的林子中,也会时不时的裸露在山顶的草坪之上,太阳直射大地,在得到这里也曾经死过两个人之后,我们向着杨仕庙进发,问背夫刘,今晚打算住哪里,他说,走到哪里算哪里,我说好。最后的水源到了,灌水的时候,知道这里又死过了两个人,死因不明,就埋在我刚刚休息过的小土包。听着这么多死人的故事,突然想,如果我这次也死在太白之上,将会是怎样,我没有死过,只是看到过死人,而我的神情,如果鲁讯先生笔下的哪群麻木的人一样,死在我想来,并不一定是件可怕的事情,也许在死的时候,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,因为一切都将被终止,而我正后忙脚乱的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好。

水被打满了,我至从上到山脊后,就没有再喝过水和吃过东西了。

最后的水源过后,就开始了满山遍野的走了,一望无际的空中草原,其中夹杂着一些石头,基本的方向是向南向东,此时太阳炽热的烤着大地,风也无情的吹,很快脸皮就凝固了,起斑了。

当太阳开始照在背后的时候,背夫刘的脚步开始变得快起来,有太阳在,他对方向的敏感度非常的准确,只是会偶尔的眺望一下远处的山峰,其余时间都在不停的行走,当然有时候也会抱怨,说太辛苦了,不值得。我则无语,跟在后面,这样的行走超出了我的能力,但我不得不跟着,每一个人都想成功,都想坚持,我也一样。

山脊是广阔的,杨仕庙在哪里,我至今不知道,我只知道,不停的走,终于,落日的余辉在我们的左边透了半边天,停下来,侧看,松树,巨石,偶尔的山鸡惊慌失措的从低矮丛中窜出来,希望世界永远是这个时候,而背夫刘,看着远处刀脊背,说哪里应该是顶蓬山了,他从来没有去过,他希望今天能到哪里休息,我问:今天走了多远了,他说大概80多里吧。杨仕庙已经过了。离顶蓬山,还要多远,得到的答案是40多里,我没有再多说一句话,让暴风雨来得更厉害一些吧!!!

开始走石头了,腿脚有些不听使唤,有些僵硬,背夫刘停下来说要先吃些东西,两个馒头,一包榨菜,如些而已,我则没有吃东西,我没有一丝的饿意,我脑子里正在放映着过去的12个小时的所有片断,恬静的小山村,幽幽的峡谷,繁茂的山坡,清闲的烂泥地,浓郁的山梁,广袤的山脊,倔骜的巨石,惊弓的野鸟,壮美的天与地,我行走,我行走。

天黑了下来,风更大了,被炙热的阳光凝固的脸皮,现在被风吹起了褶皱。

前山24,是说从烂泥地算起,到药王坪这一段缓升,总共要翻越24个小山包,其间又分前12坡在树林中,后12坡则完全裸露在山脊暴晒中,当24坡走完,就到了药王坪了。

我们则在石梯的三角架前完全停止了脚步,风太大,夜太黑。乱石堆中,找块平整的地可真难。

只是煮了汤,吃了蛋糕,背夫刘吃了馒头和杂菜,还有玉米肠,我是不吃肠的。

柴火太少,所以没有生火,就睡了,有些累,入睡的特别快,再次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半夜了,小解,天是哪么的近。风虽大,但是不凉。扎营的地方,有些太凹凸,睡得有些难。


石头记

石头,无数的石头,巨大的U或V字形,这就是顶蓬山带来视觉冲突。也是我回到西安,梦中的唯一。

2006年6月19日,是上太白的第二天,三角架前的乱石堆宿的营,从营地到药王坪只花了一个多小时,药王坪有三个山包,据说中间哪个山包北向有水,但我们没有去寻找。只是背夫刘在残缺的药王庙神像前庄重的烧了香,并将人为破坏的神像的脑袋安了上去。香纸香火是背夫刘特意带的,一路上每遇到庙,他都会虔诚的烧上三柱香,拜三拜。药王庙是用石条搭起的一个小小的石庙,里面只能蹲两个人,先前也在前12坡的路上,也曾遇到一个大一些的庙,是用木板搭建的,略大,4平方左右,可睡两三个人,也有人睡过的痕迹。

背夫刘拜过神后,围着庙转了几圈,收获蛮大,一个被撕烂的CAMEL ON的内罩,就搭在庙的旁边,故意破坏的帐杆和吃过的垃圾放在庙前的大石头下面,易初莲花的袋子,让我多少有些不舒服,因为这次我从上海出发,而易初莲花在上海可谓是遍地开花,将内帐坏了,而将帐杆故意破坏也就罢了,但却将垃圾丢下来,这不应该是一个背包走过这样路的人的行为。

通往顶蓬山的路,让我想起了北京小五的东台,从三岔到东台的最后一段登顶的路,与药王坪末端通往顶蓬山的路太相像了,只是这边的石头多一些,而却少了山杜鹃,倒拥有了小五北台的金莲花。一朵朵碾放在草丛中,显示它独有的美丽。

小五台的东台最高,当你爬上东台之后,一览众山小,心中哪个舒坦。而顶蓬山,当我来到顶蓬山的时候,我完全被吓着了,一个巨大的U形,横空出世在我的眼前,挡在我前行的路上,远处是更高的山,更多的巨石,我曾有过绝望的心情,哪时候,我是坐在车上,而车早已经不受人的控制而向山谷里滑,绝望源自害怕的无用,而现在我是用自己的双脚去丈量每一寸土地,绝望是源自真得害怕。

有的人比我更害怕,背夫刘,看着这样的路,说不走了,他已经走得太多了,他说他们当地人从不走没有走过的路的,他要回去了,我沉默了许欠,只是问几点了,背夫刘说9点了,我再问,我们是7点多出发的吧。背夫刘与我同时回望,昨日扎营的地方早已经看不到了,走,这就是选择,每一个人都有成就感,我们走得不慢,这就是我们仍需要继续走的理由。

一个U形后,一段平缓的坡,跟着就是一个V形,一个平缓的坡,再一个V形,拔仙台和跑马梁已经出现在远处,雾开始形成了,一个有材火的地方,我们停止了,只有17点,离天黑还是近4个小时,背夫刘说不走了,他说这里有柴,而前面都是大石头,他昨晚就已经被冻着了,他想今天一定得生火,生一夜的火,看着拔仙台、跑马梁慢慢的躲进了雾里,心里略有不安,一直看到星星出现天空里,才安心的进到帐篷里睡觉,想明天就能到达跑马梁了,心里有些美滋滋,前山100里,后山120里,跑马梁40里,这是当地流传的一种说法,头一天,我们走了80多里,第二天走了60多里,第三天有望走到跑马梁。

背夫刘在外面生火,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到帐篷睡,凌晨时分,我出来小解的时候,我被眼前的情景所惊,小雨和雾将整个营地包裹,没有一丝的风。


雾锁太白


今天是2006年6月20日,第三天,吃完饭,能见度只有3米,雨是一阵阵的,背夫刘格守着老训:雾天不行路。水和柴是必须的,雨中生火,是需要经验的,背夫刘可以做到,只是有很多的松树遭了秧,无论是死去的还是活着的。烧火需要干柴,石缝中的小干柴成为了引子。

第一次这样,遇到雾而不前进,其实这也是太白与其它地方的不同之处,我曾到过的一些地方,之所以可以雾天行路,主要是因为有路,只需看准方向就行了,而在太白根本是没有人道的,有的道也只是羚羊或羚牛踩出来的,而这些道,有些时候,会突然的消失,走太白是需要看山体山形走的,而现在什么也看不到,除了雾。

背夫刘一直在生火,他穿着是雨衣雨裤,偶尔吃些东西,多是汤和馒头、榨菜,他对食物并不挑剔,我会给他一些肉,但我却任何东西都不吃,我没有任何的胃口,也不饿,三天以来,我只喝过两包奶和一桶八宝粥,一个长条面包,一锅紫菜汤。

这一天,很简单,也很单调,打开手机据然有信号,只不过我的手机不好,只能拔打110之类的紧急号码的紧急信号。据说只要联通的信号大于移动的,我的手机就会出现紧急呼叫字样。

手机上的联系人名单,只有几个由英文组成的名字,很是奇怪,把北京卡退了后,换上上海的卡后,发现所有的汉字名电话全部不在了,只留下了英文的。

烤火,但谁也没有说什么。背夫刘找到了水,在一块巨石上,煮了稀饭是放盐的,其余的时间,我用来做白日梦了。

也许是时间太多吧,我尽然想起了死,如果我这次死掉会是什么样的死法呢,本来在我出发的时候,是没打算告诉别人的,但是也是因为想到了万一会死去,所以才决定发贴告之下行程,万一真得死了,也有一个交待,这个世界上一个人不能无缘无故而不在的。

小强,若干年后,我仍然第一个想到的是他,冥冥之中,我尝试着与他对话,

我会死去吗?
你说呢?(这是小强一惯的做风,先刺你一下)
我说不会,因为我还不想死。
哪可不一定,你给哪么少钱,万一背夫跑了呢?
我说,应该不会,虽然背夫刘不是特别勤快,但基本上还是朴实的。
我可以帮你。(这是小强提出要求的前奏)
我无语,我在等待。
小强也没有说话。

1997年9月与小强一起离开新乡,一起出来寻梦,我真得不是一个好伴,我很少考虑过别人的感受,我有时候,会不顾周围的环境而为所欲为,在孟巴拉我冲在最前面拍照,有游客报怨挡住了他们,小强也说我太爱出风头。在橄榄坝,因为没有钱,小强说找些不需要花钱的地方走走,现在这样的想法与走法是我通常的选择,但在当时,我却认为不好玩,一口拒绝,他一个人走了整整一个下午,看了好多的寨子。后来他因为嗓子发痒,无法入睡,而不得不离开版纳的时候,我也没有答应他吃上一顿好吃的烧烤,现在想想,钱真得算不了什么,只要高兴就好,我哪时候以钱不多了为由拒绝了,他为了我好,也没有一定要求吃。因为我要留下来,说好待他病好了后,他再过来,而小强这一去,就再也没有回来。当小强被杀的消息传到我的这里的时候,已经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。

我一直耿耿于怀,哪最后的一顿烧烤,傣家的烧拷被我认为是最好吃的烧拷。

小强走得时候, 除去买了一些孔雀的羽毛扇子外,其余钱他只拿走了300元,其本上是除了车票钱外,他每一天只能吃一顿饭。而为我留下了200元,随后还有将邮寄过来的500元钱,而这500元钱也是小强用开出租车挣来的钱,还上了。

我说:小强,我写篇文章来纪念你。
小强无语。
我开始了思索,怎样来写,标题可以是纪念小强。然而内容呢?没有,走遍云南,走遍中国,是他的梦想,而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实现了,他只是在梦的开始,徘徊了一圈后,就再也没能回来,我不相信有天堂,也不相信有地狱,小强的梦已经被无情的终止了。

小强的面容,逐渐的离去了,今夜有些寒冷,背夫刘一直在外面烤火,我则不停的打着颤抖,来弥补身上热量的不足。我这次只带了帐篷和防潮垫,没有带睡袋,衣服也只带一件单衣,两个长袖,一个短袖,一个短裤,一条长裤,两个内裤,一个抓绒,我只想用最少的装备走过太白。

走,继续走,这是第四天的决定,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,雾也没有一哄而散的迹象,我们没有再等下去的资本了,前面的路谁也没有走过,谁也不知道,还要走多少天,谁也不能在这样的天气里保证能否走正确,前面还有很多的山包要翻越,现在的海拔只是3400米,从地图看还有一个巨大的U字形的山谷需要经过。

方向是一直向东偏南一些,这一点没有错,但我们却一直无法看到远处的东西,只有5米,能见度,我只能翻越一块块大石头,无穷的翻。有一段路特别好走,全下坡,我知道到达了U形的谷底,在这里看到有人丢弃在路树枝上的一个红色的防尘罩。然而我们在上U形的时候,将路丢了,也在这里迷路了,这里太大了,我们只是上到了3500米,但是却不能确定跑马梁在我们的哪个方位,一段草地路后,让我们对巨石,有太多的疑惑了,难道一定要再翻完这片巨石就会到达跑马梁吗?还是我们已经偏南了,我仍有信心,向东就没有错,我能一直走下去。

而背夫刘,决定不走了,他说,今晚没有火,我们都会被冻死的。他问:如果要强行下撤,从北面还是从南面下好。我们已经在雨中行走了8小时了,现在是16点。我看看了地图,最终同意了下撤,我向东望着,我知道,我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,再见太白!

我说:向南,东南就有可能到老庙子、将军台一带,而向西南是到太白河的。石头,无数的石头,在其间跳跃,是一件可怕的事情,任何的闪失,你都会永远得留在此地的。离天黑还有时间,我们必须在天黑前找到有人走过痕迹的路,不然还是不保险的。

每当在巨石间休息的时候,总是向东回首望,多么的希望云开雾散啊!,只有雾,只有雾,雾锁太白。


相伴无根水

雨一直在下,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湿透,我还不习惯穿冲锋衣裤,所以这次也没有带。

雨水,是从天下掉下来的,被太白人称之为无根的水。这种水他们很少喝,因为它没有根。

无根水,一直伴在我们左右,我们也如同这无根的水,正在快速的离开这不属于我们的太白。

巨石的尽头,出现了一条小溪,已经下得较低了,回头望,山顶虽然还看不到,但是已经能看到刚才我们走过的山谷,巨大的石块铺就的山谷,非常的壮观,非常的宽广,非常的震撼,这就是自然给予人的。

在溪水的两边来回的穿插,这就是在无路的情况下,你最好的选择,每当遇到瀑布的时候,你需要在溪边的林中穿,只是注意选择好,不然还是会遇到悬崖的时候,有很多的时候,小瀑布就直接跳了下去,水很冷,很冷。

下到溪水后,我就已经不再去回望太白了,眼前的风景,足以征服我,行走太白之脊,中国龙脉之上,自然有一种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的浩然之气,然而现在,在山间的溪水谷中跳跃,周围是原始的森林,每当去接触这原始的林木的时候,有时候,会被它们突然的倒塌而惊跳,有时候,会被覆盖它们身上的异物所吸引,有时候,会被它们斑驳的躯体所折服,这就是百年的积累。在这里,没有任何独有的东西,更多的是共生,高大的树木,已经不再是自己,它的身上早已经被其它各色生物烙下了深深的印子,各类菌类的生物。

累了,就坐在溪水边的鹅卵石上休息片刻,渴了,就直接仰起了头,我更喜欢喝无根水,我不愿做浮萍,但我也亦愿如同这无根水一样,无根而来,无根而去。

一直以为只有在墨脱才能看到原始的森林,秦岭深处,太白河源头,我也看到了与墨脱一样的风景,一米直径树,巨大的浓阴,墨绿的绿,一簇簇,这就是自然,一个没有人类栖息的自然。

一路少看,少思,而多走,天已经开始黑了下来,随水而行,还有多长,不知道,地图的标尺,到达有村子的地方还有很多,约30公里的样子,而我们现在开始向西南偏了许多,透过地图,我知道,下去的地方可能是古字梁,这里离老县城约17公里,离太白县的黄柏源约12公里。

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,我们找到了路,是冬天,附近山民上山砍树的痕迹,一个非常漂亮的棚子,顶是用一棵树的树皮分成两半盖起来的,在草从中,太完美了。

棚里有干草铺在底下,可以睡四个人,喜欢。

再过15分钟,是大路了,以前运木材的路,路边的黑暗处有一双眼眼睛在看着我,动物,我赶紧走了过去,又一双眼睛,好多双眼睛,我正在想是什么动物的时候,突然一双眼睛在我的眼前晃动,萤火虫,是萤火虫,是好多的萤火虫在飞舞。冰心,一个孩子曾为她做了一盏萤火虫的灯笼。有心抓几只做个灯笼为我照亮前方的路,而却叫我怎能忍心。

我喜欢,这样的地方,在一群萤火虫的包围中,行走。这样的路,真太少。

一片蛙声,从前方拐弯的地方传来,萤火虫没有了,一群不甘寂寞的青蛙,在歌喝,它们显然不怕我们的来到,我们在蛙声中穿越,只不过蛙声高分贝的音量,多少给我带来的一些烦燥,也许是因为蛙声源自它们的求爱吧。

秦岭,中国龙脉是巨大的,峡谷也是壮阔的,更是惊悚的。

我们在峪谷里平坦的大道上行走,一路,有无根水相伴。对于一生来讲,有谁有根呢,我们虽然由母亲孕育,然而我们其实却如同这无根水,来自浩淼,当我们死去的时候,也如同这无根水,归于浩淼。

3个小时后,无意中一所房子在我们的眼前,毫不犹豫的穿将了进去,三间房,三个圈养圈。一所房子是牲口的,一间是住人的,另外一间是厨房,我将厨房的门撞开了,里面有干柴,但是没有吃的,我们只需火就行。

吃米饭了,我终于吃上了米饭,还有肉,我喜欢吃肉,我喜欢吃米饭。

衣服也被烘干了,躺在火炉边,我睡得很香,我回来了。

背夫刘,唠叨了一夜,说什么危险,说什么不应该走没有走过的路,说不应该带我,说好多的不应该,我不理他。


游走


清晨的时候,雨还在下,衣服都干了,又有干衣服穿了,换了双袜子,昨天,只是小脚指被严重挤压,其余没有问题。

30分钟后,我们看到了保护区责任牌,这里是核桃坪,心里有数了,再过10分钟,看到了管护站的房子,是古字梁管护站,这里是核桃坪村。

背夫刘,又在和管护站的人唠叨,这个不应该啊,哪个不应该,我却有了另一个打算,我要从这里走到老县城去,因为我的状态,还很不错,心情也好。

和背夫刘说过后,把钱给了他,250元。然后他去黄柏源坐车回太白县城,而我则向老县城进发,10公里的路,在雨中很美,很美,我一路遐想而过,捡了许多核桃,看着黑顶的瓦蓬,也许这青山绿水,就要与这古老的黑顶土干墙,相衫,对于现在的红砖水泥,格格不入。也许,我们现在的生活方式,是要我们离开自然更远一些吧。

稻草人,树立在稻田边,小麦有的已经收割,也还有一些没有,它们都很整齐。

太阳出来了,我也走错路了,是沿着胥水河走,而我却又上山了,朝着老庙子的方向走了,我并没有看方向,直到我上到先前采木的工棚后,才开始后悔,但已经晚了,新的袜子已经把我的脚的磨出了8个泡,我差点不理智的把袜子撕了,但最后只是扔了。我坐在岔路口,7公里的缓坡,3个小时还是能走到的,现在是16点,我想了很欠,虽然,我想,但是我突然觉得任何的改变,都可能会改变自己的进程,骇客帝国所带来的思想变位。

我最终决定,回黄柏源20公里,其中走了3公里,17公里坐摩托,在黄柏源当晚直接到了二郎坝,哪里是熊猫的保护地,我没有再走,只是把路线搞清楚了,这里沿水走相对轻松,这里的管护站的人也好。我在太白山顶已经看过了羚羊和羚牛,是纯白的,羚羊跑起来更像一头豹子。印像并不好,没有想像的好。我想,如果我真得见熊猫,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的印像,我的大腿也烂了,我需要休息了,我决定回了。

二郎坝水电站的招待所,看了世界杯。第二天,回了,阳光明媚的日子,我不喜欢,坐在司机旁,与司机聊天,司机不明白辛苦挣钱,为什么要这样花,盖房子取老婆养家是他们的所有。

回到太白县城没有再去见采药人,而是直接坐上宝鸡的车走了,行走吃了两份米皮,好吃,1.2元一份。

路上,买了两瓶蜂蜜,送与西安的姑姥。

一切都结束了,再望一眼太白,发现原来这次也没有上到敖山顶,而是从它的北边绕了过去,省去了好多的路,敖山顶真得不好看,有太多的大石头。

一切就是这样的,想到了,就来吧,无论是怎么样的一个过程,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,永远都不会对的,也不会有错的,因为,无论怎样,只是你经历过的,对于你的一生来说,它都是对的,是绝对的对。

第一天80多里,第二天60多里,第三天受困,第四天120多里,第五天的游走,让我更多的体会了秦岭,这条横埂在中国脊背的龙之脉,无论对于死亡,无论是美,无论是路,无论是选择,无论还有许多的无论。

对于我的一生来说,无论是什么,它都是对的,一个人,只有一生,无论它是怎么过的,它都将是一个完整的一生,何必太在意它是怎么过的。我们,只需走过这一生,使其完整就行了。


西安人生


每一次,爬完山后,或是说所谓ZN后,我都希望选择一个地方舒服舒服。太白之后,我自然选择了西安,因为据说哪里有吃的。到达西安是晚上了,到姑姥家住了下来,与老人们聊天,世上最孤独的人,应该有老人一份。

早上,上网,找到海水的电话,问他们在哪里,他们还在睡觉,一个三星以上的宾馆里,我见到南北太白的人,他们真得很舒服,我没有做到的,他们都能做到,出门这么久,还没有住过超过50元的地方。

吃吧,巴特据说是西安人,所以吃得找他,很好吃,全都是肉,海水特意买了酒,太白酒,我喝高了,结果在陕博,人家保安,就是不让我进展厅,说我是潜潜在破坏分子,我的脸很红,本想离开。但突然有一种想法,如果我一回反面的选择如何,反正对于我一生来说,我现在任何的选择都是对的,于是开始和保安讲理,说要投诉他,说他太强势,我就是不走,我就是要参观,你不放心是你的事情,我对我做得事情,我负责,不能因为你的害怕,而使我失去了自由。一时间把哪个保安弄得横眉冷目的,气得他想暴打我一顿,我看在心里,觉得这个世界上怎么是这样,一跟权力这东西,沾上了,就没有理可讲了,其实陕博就是一个没有理的地方,最终完全将这个当兵的保安惹闹了,我也只有到保安室休息了,只不过,他看我能折腾,而没有打我,我还真怕他打我,因为我打不过他,在保安室,一直说他玩不起,是不是怕丢了工作,而且说话的时候永远是一副嬉皮士的风格,在保安室不足10分钟又把轰了出来,40分钟以后,才能上展厅,这是他给的命令,在保安室外,睡了会后,也自觉做的有些过份,不吭声的走了,临走时,还有别的当兵的保安问,不进去看了,我摆了摆手,说:不是很喜欢。 哪个当兵的笑了笑,没有再说什么,我回到了宾馆,熊猫在,一会他们都回来了。

这次,他们南北穿越的遇到了雨,队员中有高原反应的,所以没有真正穿越,其实,无论如何,能出门就好,开心就好,我是一个人走惯了,我不知道一个团队的走法,但我想,一个团队的走法,自有它的故事,我听到了许多,什么暴力取向,什么路问题,反正听了挺有趣的,而我此行,却没故事可讲。当然,我最羡慕他们的是,他们竟然ZN和FB对半分。


后说

东西穿越太白,是会死人的,这是我个人的建议。

此行的装备:

背包80升、头灯、炉头、扁气两个、帐蓬一个(215只适合夏天用,大雨会漏,上海磨房姜龙的)、防潮垫、小锅一个、外衣一个、抓绒上衣一个、快干裤一个、短裤一个、长袖两个、短袖一个、内裤两个、登山鞋一个、凉鞋一个、GPS一个、食品若干、带了无数朔料带子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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